定国公抬头看了宁宴一眼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贱民出身的御史,也敢这般跟本国公说话。”
宁宴并不接话,继续说道:“陆由戚你可知罪?”
定国公一下子就蒙了,这宁宴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本国公有何罪?本国公才是受害者啊。”
“既然你不知道,本官随便列举几条说来与你听听。”宁宴正气凛然道。
“你的儿子陆凯纵容家奴当街强抢民女,你身为其父管教不严是为罪一。”
“今日朝堂上鸣冤,意在颠倒是非黑白,欺君罔上,是为罪二。”
“身为国公却罔顾大周律法,知法犯法,是为罪三。”
“像你这般佞臣贼子,按照大周律法,当诛九族。”
秦政咳了咳,诛九族就过了,他的后宫里可还有定国公远房表亲,真要诛九族,他这个皇帝也得拉到菜市口砍头。
宁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补充道:“你若当朝认罪,圣上仁厚,最多诛尔三族。”
“简直是一派胡言。”定国公气得脸色通红,对着宁宴大吼道:“就算陆凯他真的强抢民女,可陛下怎可为了贱民贱命杀害贵族,老臣不服。”
一旁的赵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定国公真是猪队友啊,这已经变相坐实陆凯的强抢民女的事实。
“还敢不服?”宁宴说着话,一拳直接打在定国公陆由戚的左眼眶上,大吼道:“狗贼,大周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蛀虫,才会威严尽失,才会压不住三个诸侯国。”
陆由戚承袭国公爵位以来,从未被这般打过,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
“你,你,你个贱民出身的垃圾竟然敢打本国公,本国公跟你拼了。”
陆由戚悲愤交加,他站起身,扑向宁宴,直接扭打在一起。
双方来往几回合,四十岁的宁宴直接将五十余岁的陆由戚骑在了身下,抡起巴掌左右开弓。
大周建国三百年一来,头一回发生这样的事情,把所有人都看傻眼了。
倒是秦政一脸平静,过了许久,眼看定国公被打成狗头了,秦政这才出声制止。
“同朝为官,竟然还大打出手,像什么话!”
此时赵忠也站出队列,刚想替定国公鸣不平,可宁宴却抢先一步,说道:“陛下,定国公竟然在朝堂上殴打大臣,还请陛下替微臣做主。”
此时的定国公直直地躺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听到这话,想要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赵忠冷哼一声:“胡说,明明是你宁宴殴打定国公,满朝大臣都看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是这样吗?”秦政看向宁宴问道:“你认可赵首辅的话吗?”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授意宁宴这么干,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他肯定是站在宁宴这边,就看你宁宴怎么发挥了。
宁宴一听,心里有底了,陛下不问其他大臣,反而问自己,是非曲直可就由他说了算。
他直接跪倒在地,眼中带泪哭诉道:“无稽之谈,明明就是定国公用脸颊狠扇微臣的拳头,陛下您看,微臣的拳骨都红了,请陛下替微臣做主啊。”
这睁眼说瞎话的操作,让秦政都不禁心生敬仰,专业的喷子就是不一样。
“宁爱卿,一个巴掌拍不响,朕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朕还得听听国公怎么说?”秦政看向定国公,问道:“国公可想辩驳?”
满朝文武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定国公,特别是赵忠,更是冲上去,将定国公扶起来,可这定国公就像摊烂泥一般,根本起不来身子,只能两个眼珠子干瞪眼。
“既然定国公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宁宴所说。”秦政直接盖棺论定,他转而对宁宴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国公可是一品打成,穿的乃是朕钦赐的蟒袍,他打你是应该,你却不该还手。”
一些大臣听出味来,赶忙符合道:“陛下所言极是。”
赵忠刚想站出来要求陛下重罚宁宴,却听秦政话锋一转。
“来,取朕的亢龙锏来。”秦政将其赐给了宁宴,道:“有了此锏,哪怕是当今首辅,你也打得。”
“谢陛下赏赐。”宁宴接过亢龙锏,将其别在腰间。
秦政扫视群臣,商议道:“朕打算封宁宴为内阁学士,不知众爱卿谁支持?谁反对?”
这事赵忠肯定第一个反对,但他也忌惮宁宴腰间的亢龙锏,要是被当朝打一顿,他首辅也别当了,没脸见人啊。
他只能疯狂暗示手底下的那些大臣,让他们出来阻止秦政,有几个胆大的刚抬起头来。
偏偏宁宴也在这个时候转身扫视一圈,这几个大臣立马一个个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头,然后被宁宴打一顿,跟定国公躺一块。
宁宴感到飘飘然,权倾朝野不过这般说一不二,他宁宴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的大道。
看着寂静无声地朝堂,秦政满意地点了点头,“众望所归啊,朕就说,天不生你宁宴,大周万古如长夜,今日起,到内阁任职吧!”
群臣震惊,没想到秦政竟然给了宁宴这么高的评价,赵忠一口老牙差点咬得崩碎。
只有当事人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的嚣张气焰,一下立马就憋了下去。
秦政的话点醒了他,宁宴深刻意识到,自己一切都来自眼前这位大周的帝王。
想到昨日悬歪脖子树自尽的画面,宁宴不禁老泪纵横,他躬身拜倒:“谢,主隆恩。”
朝会进行到这个时候,宁宴的进入内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更没有人在去追究定国公的儿子之死,明眼人都猜到怎么回事,但当事人都躺着了,谁还敢触陛下眉头。
赵忠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今日朝会,他与秦政斗法,他没赢,但也没有完全输。
虽然事情的发展并没有预期那般,将秦政推到贵族对立面,但秦政当街刺杀贵族这事,已经如同一颗钉子般,扎进朝中贵族大臣们心里,还有秦政提拔宁宴一事,也让这些贵族大臣感到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