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之:……
周归璨自知失言,赶忙找补,“这个……这个……我找您的确是有事,我想知道这牙刷您用的怎么样?我做的牙刷这般粗鄙,您这般金贵的人若是用着都不错,那我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何,杨慎之周身的气息冷了三分,“你拿本世子给你试用?”
周归璨疯狂摆手道:“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她在心中告诫自己,想拿出工具还得靠他呢,得态度好点,于是便收敛了那些怼人的话,有些委屈的道。“这可是新鲜东西,先给您用还有错了不成?”
杨慎之眸中回暖了三分,淡淡的道:“嗯,用着不错,若是无事你可以走了。”
“啊?”周归璨失望,她等了半天,这就要走啊?
这可不行!
周归璨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忽的,她又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甜味,当即灵光一闪,笑道:“世子,您身上这饴糖的味道越发重了,想必您这朋友最近吃糖不太节制吧?不若……我给您这朋友检查一下牙?您之前让南风小哥帮了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
杨慎之面无表情,“你不是送来了牙刷?这难道不是谢礼?”
周归璨嘿嘿一笑,“这,这区区牙刷也不能完全表达我的心意呀。”她又走近了两步,甚至能闻到他衣袍上干净的熏香气息。
还没怎么样,自己倒是先红了脸,她强撑着把话说利落,“世子,您,您用的什么熏香?”
杨慎之一低头就望见了周归璨的双瞳剪水,黑白分明。不知怎么的,他的脸也热了,但他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端重,后退了两步,冷淡道:“周归璨,你到底来做什么?”
被问到了头上,周归璨十分尴尬,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想总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好不好?
若不是为了那些工具……她才不会过来呢!
她想想他们俩方才的距离,比不得上一次亲近,这距离能行?
罢了,左右都来了,这般想着,周归璨一咬牙,凑近了快速拉了拉杨慎之的手,红着脸快速道:“世子爷,您这手真凉,您赶紧进去吧!”说完脚底抹油跑了,还因为跑的太快脚下一个趔趄,饶是如此,她还是没敢回头。
是以,她也没注意到杨慎之的耳根子自上往下逐渐染成一片粉红。
***
七拐八绕的,周归璨揣着一肚子心思径自往前走,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不认识的地方,她正想找个人问路,就听到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贱人!叫你在小八哥面前卖好!你以为你装出这副柔弱的样子,小八哥就会多看你一眼么!”
接着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优柔姐姐,兰绿没有,兰绿没有呀!”
周归璨循声走去,就见花丛后边跪着一个丫头,正是上次南风出手,梅红身边的那个!
这丫头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大丫头,身上带着几分得意,比梅红有过之而无不及,周归璨顿时心中有数了。
想必这兰绿性子柔弱,地位低些,这些家生子底气足谁想欺负谁欺负。
这时候兰绿望了过来,她一双眸子里满是难堪,接着又低下头去。
周归璨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她就是心软,看不得别人挨欺负,她快走两步,轻咳一声,开口道:“兰绿,梅红找你。”
那大丫头上下打量了周归璨一眼,见她穿的寻常,丝毫没放在眼里,鄙夷笑了一声道:“梅红那丫头还是没吃够教训,还有心情找她啊?”
周归璨面无表情,轻声道:“梅红是去倒夜香了不假,却还有爹娘在府中,吃了教训,总是能回去的。”
她话中存着试探的意思,果然,就见这大丫头变了脸色,没好气的呸道:“什么东西,赶紧滚。”
周归璨心中有数了,转头对着兰绿道:“走吧,梅红等你呢。”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兰绿双眼一眨,泪水落了下来,她拘谨的道:“小郎中,我,我对不住您,我知道那是借口,是您想帮奴婢。”
周归璨也不想摆好人的款,她帮一次也不能帮一辈子,便道:“你若是自己不立起来,没人能帮的了你。若想赢得别人的尊重,光靠顺从是不成的。”她着急回去看那扇门有没有打开,也不再多说,摆摆手告诉她不用在意便走了。
***
她回了屋子直奔空间,满怀期待的看向那扇门——
那门上还挂着锁,并无变化。
周归璨心中涌上了巨大的失落,看来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光是和杨慎之亲近些就能打开。
到底怎么办呢?
她无力的靠着墙坐下,叹了口气,忽的,她想到那日将杨慎之的下巴磕出了血,莫非……是需要他的血?
这,这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啊!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还的找机会再试一试才成。
没有现代工具的周归璨像是霜打了的茄子,索性称病让逢源这两日先别过来了。
缓和了半日之后,她决定再度出击。
她先是晃荡在杨慎之可能出现的每一处,接着仔细听丫头们的话,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分析他去哪了。
周归璨铁了心守株待兔,终于在晚上的时候等到了自己的兔子。
杨慎之出去找药材供应商奔波了一日,傍晚用过饭之后,便打发了南风,想自己随意散散步,不知怎么的,走到了距离回春堂很近的竹林,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周归璨谄媚的脸,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不知怎么的,他耳根子红了起来,那家伙口中没一句实话,若是个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丢了芳心?
这般想着,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面上带笑眼中亮晶晶的周归璨。
说曹操曹操到啊!
周归璨原本偶遇不到人正准备回去呢,就见一人穿着白衣往竹林走去,不是杨慎之又是谁?
她当即高兴了起来,紧了紧手中的银针,快步迎了过去,准备来个“意外”。
她想那日她把杨慎之的下巴磕出血都没怪罪她,她用银针小小的碰一下,应当是……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她心里发虚,还是小跑着往前走,略微将银针放出来些,一走一过间,就对着他的手腕划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她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乌木的味道:她的心越跳越快,才伸出手去,顿觉有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接着是他带着杀意的眼,“周归璨!你想刺杀我?!”
周归璨顿时周身僵硬起来,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她啊!她赶忙解释道:“意外意外,这是意外!我可不是刺客!”
只见杨慎之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厉了,他脑子里浮现出和周归璨碰到之后的种种,眸色越发深沉。
周归璨脑子终于转过弯了,这可是王权社会,杨慎之再好说话,也是个世子爷,她赶忙道:“世子,我真的没有伤您的意思,若我对您有坏心,我早就动手了,上次摔倒……岂不是更有利?”
她知道无法解释银针的事,避重就轻道:“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对您下手也跑不出去啊!”
杨慎之不听这些,只伸出手来静静的看着她,“银针。”
这银针的确没做手脚,查也查不出来,周归璨定了定神,手脚麻利的将银针交出来,挤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道:“您尽管去查,这银针就是小的看牙病用的银针呢。”
未料,杨慎之毫不理会,接过银针就走了,才走几步,背对她道:“自明日起,你每晚都来我院子为我检查牙齿。”
周归璨:?
我有行刺嫌疑你却让我成为了你的专属牙医?
这是什么情况,霸爱世子轻点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