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说书,胜负已分。
满堂喝彩的百香楼与稀稀拉拉的醉仙楼形成强烈对比。
明眼人早就看清了谁胜谁负。
今日之后,京城上下肯定会有第一说书先生输给没露面小娘子的流言。
王生言颜面丢尽。
醉仙楼掌柜后悔不迭,气的破口大骂。
百香楼掌柜开心大笑,数钱数到手抽筋。
对于这种结果,谢晚并不意外。
说书前,她对京城内大部分的说书先生都有了解。
王生言之所以能成为京城第一说书先生,靠的是一部野史《赤狐书生》,书中痴情的狐妖与守诺的书生谱写出一段可歌可泣的虐恋,吸引了不少人拜读。
靠着名气,他的地位稳固上升,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到处收集题材,到处拼命演说。
在他这个地位上,有的是不知名的写手将本子塞上来。
见得多了,他也不在乎故事好坏,只在乎那人给他的银钱是否足够。
但听故事的人,不是来听垃圾作品的。
以前他们可以因为没人比王生言说得好忍受着。
这会儿谢晚的好故事猛的出来,听客们都像闻到鲜血的蚊子蜂拥而上。
谢晚的故事好啊。
取材新、代入感强、爽点足。洗礼了他们的耳朵的同时,也提升了他们的阅读格调。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吸引了不知情的路人,观众效应下,谢晚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宫里。
谢晚刚回到后面包厢,就听到小二说有人想见一面。
谢晚果断拒绝,“不见。”
小二犹豫说,“您怎么不问是谁?是琅琊郡王!他说他跟你早有预约。”
这会儿进来的肯定都是来预约下半册的。
谢晚对昨晚抢了弟弟书的谢恒没什么好感,“下半册还没写出来,催我也没用。”
话音刚落,门被粗鲁踢开。
谢恒、辛子郎、王生生,这几个京中有名纨绔一前一后进入,双目炯炯,看到坐在桌旁的谢晚时,将她围在中间。
辛子郎殷勤拿出银子,“没写出来不要紧,你说给我们听就行。”
王生生递上茶水点心,“就是,让我们先过过耳瘾吧!这卡的不上不下的,太难受了。”
谢恒单腿上抬,踩在凳子上威胁,“再怎么说,我都找人过来给你撑场子了,你总得感谢一番吧。”
眼看着屋外人越来越多,小二赶紧把门给关上。
谢晚粲然一笑,“你们在威胁我?”
三人脸色一变,俊秀的脸全噙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要是威胁有用,肯定上威胁啊。”
外面声音消止。
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个眼尾狭长的男人。
谢晚笑的更开心了,“忘了告诉你们,昭王将我约在此,昭王,在你的地盘有人威胁你的说书先生,你该如何?”
一口一句你的,听的昭王眉眼舒畅,狭长的眼尾轻轻挑起,看向三人。
三人像是被长剑指喉的败兵,齐声道,“哪有威胁?我们是在求你。”
凤非尘沉声,“求人是这个求法?都出去。”
三人退散,屋内只剩两人。
谢晚笑意收敛,拿出个卷了银针的布包。
凤非尘将她约在此,是为了清理体内余毒,针针扎入,完全不似当日痛苦,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女人。
女人容颜娇俏,属于深宅中娇养的花朵。
已知她善医善写,未料她还善说书。
清朗的声线下,将剧情说的跌宕起伏,勾的听着心情澎湃。
谢晚敏锐察觉到眼前强烈的压迫感,抬眸时,凤非尘的眼神还未收,“可是痛了?”
凤非尘挪开眼,轻咳一声,“确实有点疼痛,若是跟我讲讲之后剧情,我便能忍受。”
谢晚笑了一下,针扎下去,比刚才痛上几倍。
继百香楼火了之后,天一书斋跟着火了。
宫里都有贵人出来重金订购,指名要《龙傲天修仙记》,定金给出去的都有一箱黄金。
听闻消息的印刷老板张掌柜后悔不迭,焦头烂额的在原地踱步。
不过第四日,谢晚震惊京城,赢得千万钱银。
明日肯定有钱还债,那她所欠下的钱银就能一笔勾销。
原本张掌柜不在乎那些钱财。
印刷店进账颇丰,每年吃喝用不完。
实在是他太喜欢赌,昨日输掉店内的所有钱财不说,内人听到消息气的晕倒,突发恶疾。
他原本想等着十倍钱财还钱治病!
“掌柜,有人到。”
“是谢晚吗?”
如果是,一个有钱的女流之辈应该会软下心肠吧!
来人却是江湖书社的管事。
众人所知,京城第一大书社江湖书社有着自己的一套印刷流程,所编撰出来的典籍都是给皇公贵族用的。
第五日,谢晚带着钱财过来。
张掌柜面色无异,大方承认自己赌输,以前的账务一笔勾销。
谢晚也不贪那点钱财,之前之所以会说,完全是想刺激张掌柜先印出五十册再说。
“张掌柜,之前所欠的利息我会追加还上,还请张掌柜与我好好合作。”
张掌柜连连应声,额角的虚汗不停下落,“好说好说。”
谢晚加印了几千册,印完当天,全部告竭。
印刷坊不得不先放下其他工作,加紧赶制。
不消几日,江湖书社也推出了同类型的修仙小说:《凡人修仙记》、《修仙我最牛》、《仙凡虐恋》。
书一出来,立刻引的饿的嗷嗷叫的读者们冲过去。
可是不对。
这些书看着名字像,内容一点都比不上谢晚的书。
被谢晚养刁的读者们很快弃之如敝屣,每天都在天一书斋蹲点,更有人打听到谢晚暂住在安宁侯府,上门拜访。
此刻安宁侯府侯夫人苏氏正在为谢晚挑选未来夫君,巴不得立刻将这个祸害给送出去。
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她收集了不少匹配得上的公子名录,正准备给谢晚送过去。
“夫人,琅琊郡王来找谢小姐。”
“夫人,尚书公子来找谢小姐。”
“夫人,帝师之孙也来找谢小姐。”
……
仆役们小跑告知,从没见过这么多权贵来找谢小姐的他们很慌。
苏氏更慌,阿瑶的脸上全是脓包,怎么能见人?
“何事来找阿瑶?”
仆役惊了一下,立马知道夫人会错意,面色难看道,“找的不是嫡小姐,而是借住在这里的表小姐,谢晚。”
“什么?”
画册名录全落在了地上,苏氏惊道,“一定是她在外面惹了祸,才引的这么多贵族公子上门,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