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通知单’,许会洄强忍住眼泪往下看,直到后来,她紧紧攥着纸张,抬头看向傅炜博:“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傅炜博把手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捻了捻,随后缓缓道:“你何必自欺欺人。”
许会洄抬头擦掉眼泪,踉跄的起身穿好衣服就要离开,却被傅炜博叫住,她回头看向他,却听见他悠悠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嘲讽:“说不定这是你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许会洄心脏狂跳,来不及思考傅炜博为何如此狠心,拔腿就跑。到医院的时候,她浑身无力酸痛,直直的摔倒了地上,膝盖上因为蹭破皮还在流着血,她不管不顾的奔向前台:“请问一下,许临邑在哪个病房……”
她手里一直攥着病危通知单,到了病房门口,她却突然像被人抑住了喉咙,等待她的,是无尽的白色,还有床上挂着氧气瓶紧闭双眼的男人。
许会洄走上前忍不住心酸落泪:“爸……”
还不等她靠近握住爸爸的手,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对她厉喝道:“你还有脸来见你爸?”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她想走上前多看爸爸两眼,却被继母周莉一把推开:“如果不是因为你贱,傅炜博会报复在你爸爸身上吗?公司破产了,傅炜博来收购!你都把你爸害成这样了,还不滚?”
许会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爸爸现在生命垂危的躺在病床上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这一切,都是因为傅炜博……
傅炜博还真是言出必行!
周莉直接狠心的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推出了门外,任由她如何敲喊,她都不开门。
许会洄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哭的泣不成声,拿出手机,按着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她想问问傅炜博,人为什么可以狠到这样的地步,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这么恨她?恨到不惜拿她的家人开刀。
电话响了很久,可是始终没人接,她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傅炜博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不接,也不挂。
许会洄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消失,那些她曾经万分珍惜的东西,谁都碰不得的东西,此时却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手指缓缓覆上那熟悉的号码,她缓慢的打着几行字‘傅炜博,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收起手机,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可是,心,还是痛得厉害!
直到周莉从病房出来,她立马闪身进了病房。她握着许临邑的手,紧紧的,知道手指都开始泛白。仔细的端详着许临邑,两行清泪缓缓落下,她真的很怕,她一眨眼,爸爸就没了!
重症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瞬间下降,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心里一慌,连忙开门大叫:“医生!医生!护士!”
洋洋洒洒的来了人,可心跳已然消失,医生和护士在紧急救治之后还是没有用,许会洄睁大双眼看着医生,医生却只是摇了摇头。
许会洄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像是一瞬间被剥离,眼前的人和事她有些看不清,最终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也不管旁边的是谁,她一把抓住问道:“爸爸,爸爸呢?”
顾井宪不忍心看她此时的模样,可又不得不告诉她事实:“叔叔,走了。”
许会洄彻底崩溃,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放声大哭,这样的悲伤,就连顾井宪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会洄……”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臂,口腔里溢满了血腥味她也不在乎,眼中悄然染上一抹疯狂,她迅速起身就往窗口跑,顾井宪心里一惊,连忙过去拦住。
许会洄不断的挣扎着,哭喊着:“你放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啊,我什么都没有了……”
顾井宪有力的双臂紧紧禁锢着她,她抱着顾井宪,哭的撕心裂肺,顾井宪也任由她抱着,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许会洄在哭了许久之后,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似的,沙哑的声音响起。
“井宪,带我走。”
顾井宪见许会洄是真的下定决定想要离开,于是点点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好。”
听到顾井宪肯定的回答,许会洄缓缓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痛苦的事情。
“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顾井宪明浩的眼眸里迸发出一丝狠意。“傅炜博竟然能这样对你,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许会洄终究还是摇摇头:“不要。”
“许会洄!”顾井宪不满的低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帮着那个男人说话?
她唇边挂着一抹苦笑,眼睛因心里的痛苦而闭上,“傅炜博害死了爸爸!”她恨!“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会泗的眼睛突然睁开,里面是从所未有的复杂和仇恨。她不能再让别人帮她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做!如果老天有眼,就不会让她那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