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沣直觉顾继业这语气有点不对劲,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几分,可对于顾继业背叛贺曼云的事情却又一直耿耿于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顾继业。
顾继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有些过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将来有一天你们兄弟真的到了生死不容的地步,可不可以念在他们到底是兄弟的份上,留他一条生路?”
顾云沣闻言,面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寒霜,“父亲,在您心中,我和二弟,还有母亲3个人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野?种在您心里的地位,对吗?”
顾继业脸色一白,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他抬手死死按着心口,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顾云沣手指无意识的捏紧,到底没能在这个时候放松自己,布满血丝的目光沉沉注视着顾继业。
顾继业按了一会儿心口,几分钟之后才缓过劲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服用了药丸之后,喝了一大口水,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顾继业收好小药瓶,“不要让你妈看到,她这个人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是个很细心的人,我服药的事情都是瞒着她的,你也不要说漏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想她受到伤害,对吧?”
顾云沣看向顾继业,“所以,您到底想怎样?一边装作对母亲关怀备至恩爱有加,一边却背着她有了别人,还有了那么大一个儿子……父亲,我越来越看不懂您了,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继业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良久,他才轻轻摇了摇头,“错已经铸成,我说得再多也没任何意义,只是……”
顾云沣有些艰难的垂下眸子,面上一片死寂,“够了!别说了!”
顾继业嘴唇轻轻蠕?动了几分,最终只是无声叹息着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
顾云沣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声音冷硬的道:“您这一句对不起,不该对我们讲,父亲,您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顾云沣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再给顾继业解释的机会,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书房。
顾继业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他才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有些事情,恐怕的真的瞒不住,只是,如果有一天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
滨海,郊区。
温家。
温家早已经跻身滨海首富,温垣接手温家第一件事,就是在郊区临海的地方圈了一大片地下来,然后建立了一片独属于温家的别墅群,并且别墅群建成之后,附近不允许其他人员出入,一经发现,就是被温家的人暴打一顿扔出去。
时间长了,就再也没人敢靠近温家的地盘。
夜色降临,整个别墅区域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因为有24巡逻和严密的监视系统,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别墅区东南方向,后面是一片训练场,温家的保镖等人平时都在这里进行严格的训练,闲杂人等不能进如训练场,训练场靠左侧的一片院落,则是温家禁地。
禁地有专业的保镖24小时把手,进出都有严格的身份验证,除了温垣之外,就连温家的管家都无权进入。
禁地门前,4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守在门前,此时,一个满头奶灰色短发的男人,穿着一身蓝灰色西服,正慢条斯理的走来。
男人身后跟着几个雇佣兵,几个雇佣兵个个都是面无表情,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几个保镖一见来人,立即神色恭谨的迎了上去,“温总。”
温总,温垣,如今温家的家主,滨海首富。
温垣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色冷淡的开口:“全部去外面等。”
“是,温总。”
温垣每天都会来禁地一趟,进去禁地时,他从来都不带任何人,总是孑然一人进去,然后又一个人出来。
禁地里是一座暗无天日的地牢,而这地牢里,关押着一个人,至于关押的到底是谁,只有温垣知道,看守禁地的保镖每天都会更换三次,避免有人私自进入禁地里去。
温垣不相信任何人,他从来都只相信自己。
手下退下之后,温垣神色冷淡的站在那道黑色大门前,指骨分明的手指捏着眼镜腿,慢条斯理的擦了擦镜片,然后又重新戴好眼镜,用虹膜打开了禁地的大门。
“咔哒——”一声,那道紧闭的黑色大门打开,温垣眸子没有一丝温度的微微眯起,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温垣踩着黑色大理石,一步一步的朝着地牢走下去。
地牢的中心处,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四条足有胳膊粗细的巨大铁链,连着铁笼的四个角,仔细看,就看见铁笼的其中一个角落边坐着一个人。
这人脸上罩着一个铁面具,将整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地牢里光线比较昏暗,基本上看不到那双眼睛。
“嗒——嗒——”
听见熟悉的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人却依旧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温垣似闲庭信步一般走到那巨大的铁笼子前,随手扯了一把椅子过来,他在椅子上坐下,修长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目光沉沉的注视着铁笼子里的那个人。
“乌渡的确已经逃脱了,这一次是我疏忽了,不过……”温垣尾音一顿,唇角缓缓勾勒起一抹温和笑意,“黑三角洲那边有消息了,想听吗?我亲爱的……二叔。”
话音落下,空气里一阵诡异的静默,被唤作二叔的人却依旧没半点反应。
温垣也不着急的样子,只是唇角一勾,开口;“你那一招也的确用得不错,先前根本就不在意我的顾家,现在都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我了,我亲爱的二叔,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恨不得……”
温垣尾音一顿,面上温和神色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嗜血凌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