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看着温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一时便慌了神,嘴巴张着,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音,就是这样,不要动!”
温玉的爱好,并不多,偶尔舞文弄墨,却从来不会像是孟泽那般的酸臭。
他潇洒的拿过放在一旁的宣纸,有些泛黄,边角也有些破损,应该是被放了很久的,就连苏音都不知道,这破屋子里,竟是还能有文房四宝!
一眼,一笔,细细琢磨,倒是认真的可以。
而苏音的眉眼之间,一开始流露的是惊讶好奇,而此时,却是从容淡定的坐在那木头墩子上面,瞧着眼前这个临摹着自己肖像的男人。
“阿玉。”
“嗯?”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苏音问这话,并非是想要赶人出去,反而是希望他能够留下来,最好永远留下来。
不要问具体的原因,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看着温玉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人心生愉悦。
“你想让我住多久,我便住多久,如何?”
“一个这么高贵的人,住在这种地方,怕是也忍耐不久的。”
有些落寞,默默低下头去,十指在身前交缠,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儿大石头堵在里面。
“你的伤,过几日便能好,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好。”
温玉的回答,爽快,利落,却也清淡,似是随便一答,并未真的想过一般。
可苏音却是真的不好受了,明明可以坐住的,此刻便不耐烦的从木墩上站起,不耐烦的走到温玉身边。
“你这画,到底是要画多久啊?!”
“刚刚好,成了。”
温玉收笔,把宣纸拿在手中,原本在纸上的破洞,此刻也被墨汁给遮挡住,一束束盛开的娇艳牡丹,颜色虽然单一,却又给人一种活在纸上的感觉。
“喜欢吗?”
苏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上面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画像,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花海之中。
男子摇扇,女子打伞,两人站得笔直,同时看着前方。
“东墨村位于海边,很少会有这样的花田,但我家中却有几亩这样的地方,等过一段时间,我便带着你过去。”
温玉说的肯定,就像已经约定很久的事情而已。
可苏音却怂了,直接红着脸转过身去,双手捂住胸口,生怕狂跳不止的小心脏,会直接从嗓子眼里飞出去。
“阿玉啊,我今天累了,就先歇下了,晚安!”
说完这话,人便要逃跑,可温玉哪里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愣是从后面拽住了苏音的胳膊。
“阿音,你还没有答应我,到底要不要与我一起去花海瞧一瞧。”
“我……”
“那里真的很美的。”
温玉不等苏音回答,便是直接打断,那声音,似是有些恳求一般。
苏音恍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与温玉之间,究竟是只相处几天的陌生人,还是已经相濡以沫的熟悉人。
那种错综复杂的感觉,这会儿便是在心里面拉扯着,却是一个主意都给不出来。
“阿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温玉继续追问,显然不弄出个答案来,似是不会善罢甘休。
和美男子在花海约会,哪个姑娘不喜欢?
可苏音清楚,他们两个,就是有今天没明日,随时随地都会从自己的世界之中退出的人,又怎能有留恋呢。
“阿玉,我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村姑而已,像是你们这些有小姐少爷们的风情雅致,我是真的没有时间去享受!”
“阿音!”
“你瞧瞧,”苏音下狠了心,无论温玉的亲近,究竟是为了友谊还是别的什么,终究都要适可而止的,“就我这破屋子,要是再不想办法赚银子回来,说不准哪天就要倒了,所以在解决温饱问题之前,任何风花雪月的事情,我都不愿想,也不敢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可以过的安稳,便会与我去花海?”
苏音无奈的扶住自己的额头,温玉是个聪明人,但现在却是傻的可爱,明明现在的重点就不是什么去不去花海这件事情上。
她刚才的一番话,便是要告诉温玉,他与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准确来说的话,应该是三个世界的人。
一个,富贵生活,一个,穷困潦倒,最后一个,便是作为癌症患者的最后哀鸣。
“阿音,你是头疼吗?”
“不要跟我装傻,行吗?”
“阿音,你是生气了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你很讨厌我?”
温玉永远都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没有什么大少爷的傲娇脾气,算是非常随和,起码苏音是这么认为的。
再加上他那一张让女人都会嫉妒到吐血的脸,每一个表情,都是少女心的生化武器。
苏音是个漫画家,原本便周旋在这些美男之中,虽说只是自己虚构出来的,但始终都当做宝贝一样对待。
现在好了,活脱脱一个爱豆级别的帅哥,就这么活脱脱的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并且整天都是温柔攻势,这哪里是能招架得住的。
“不是,阿玉,你很好,而且是非常好,我只是……只是……哎呀,算了,时间不早了,你这一身伤还没有好呢,先睡吧!”
苏音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便是自暴自弃的含糊了事,甩开温玉一直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迈开步子就要往原本苏氏霸占的房间走去。
今晚,肯定不能再同床共枕了。
“阿音,你等等!”
“不等,我困了,要睡了!”
“我有办法让你的麻辣海贝找到酒楼合作!”
温玉一直都憋着这么一个主意,寻思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苏音谈谈,而现在,就是她这样毛毛躁躁的样子,要是再不说的话,可真就没机会说了。
“一品群香阁,你应该听说过吧。”
“那个只让富商豪绅进出的一品群香阁?”
苏音一脸惊讶的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温玉,他很笃定的点了点头,瞧着样子,也并非是闲来无趣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