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接过苏音递过来的纸扇,打开扇面,上面的傲雪寒梅,却是倍感熟悉。
“苏音姑娘,这纸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个迂腐书生那里,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苏音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碗架上的一个小瓷壶,把白日里留下的那包草药倒入其中,这内服外敷,身上的伤总是能好的快一些。
“上面清风居士的印章,便是在下的。”
温玉指了指扇面右下角的一处红色印章,说来倒也奇怪,他这把纸扇,自从多年前被父亲送去官邸之后,便是再未瞧见过。
却没想到,竟是在这偏僻的小村庄中再次见到,的确有些让人心中奇怪。
“这纸扇是你的?”
苏音也是好奇,孟泽虽为秀才,但并未进京殿试,按理来说,与温玉这般高贵之人,自是不该有任何交集的。
再瞧瞧温玉这么一副皱眉模样,想必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的纸扇会出现在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想必其中自然是有些其它见不得人的路数。
“嗯,是在下的,原本应该是在官邸,如今跑到这来,看来是被转赠他人了。”
“孟泽一个小小秀才,怎会和官邸的人有联系?”
苏音没想多,便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来,但是这话刚一出,她似是想明白了。
“行贿?”
“官邸买官行贿之事,多如牛毛,前朝官员结党营私,如今已经是管不得了。”
温玉似是没有苏音那般惊讶,原本就是知道这其中丘壑,自是一切自然。
可苏音原本就是魂穿到这里的,更是对官场险恶全然不知,原主更是一个乡野的傻丫头,更是不懂这些上流人士的把戏。
因此,温玉淡然嘲讽,可苏音却是一股子不服气的劲儿。
“这都什么世道啊,难不成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苏音姑娘,东墨村避世,虽也有不如意,但总比外面的世道干净,有些事儿,不知道,那便不要清楚,也免得被污浊了单纯。”
温玉难得见到苏音这么直爽的姑娘,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推开了另外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既有好奇,又有兴趣,这便是为何他想要留下的原因。
自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更不愿让苏音了解的太多,只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才算是真的清明。
“这纸扇不值钱的,毕竟在下并非书画大家,自是没人愿意欣赏,苏音姑娘若是不愿物归原主的话,直接烧掉便是了。”
随意把纸扇丢在一边,便是撑着土炕的边缘想要下地,苏音怕他扯到伤口,赶紧放下手中扇火的蒲扇,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扶着,把人带到了木桌旁坐下。
“温公子,我虽然真是看不懂这水墨画的好,但是看孟泽如此宝贝,便是证明他的确欣赏您的画作,即便只有一个人喜欢,也并非毫无意义。”
“姑娘说的孟泽,就是那个迂腐的书生?”
苏音点了点头,原本是不想提起孟泽那个大渣男的,但是温玉说到了这儿,她倒是只能顺着话茬说下去了。
“东墨村几十年了,就出了他一个秀才,那几乎是我们全村的宝,人人宠着,都快要捧上天了,他自己也更是心高气傲,本领就那些,却是吹嘘的不得了!”
对于孟泽这个人,苏音势必是不会让他好过的,就像是对付苏氏一样,在她完全找到赚钱的门路之前,兴许这两人的日子还会好过些,只要自己完全在这东墨村安稳下来,他们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苏音不管原先的正主到底傻到什么地步,现在的自己,不但不是个痴儿,更是聪明的很,想要和这些脑袋秀逗的古人斗,自己还算是有自信的。
“温公子,养伤期间,您最好还是离我姑母,还有这个孟泽远一些,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知道您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指不定如何算计呢。”
“算计不算计的,在下倒是不在乎,只是这孟泽宝贝在下这把纸扇,也并非是欣赏这上面的水墨丹青,无非来自于官邸人家之手,全当是自己与人不同的象征而已,话说一圈,好好的高雅,就这么被糟蹋了!”
温玉的话,说的有那么一丝惋惜,这个人就是这样,情绪淡淡的,喜怒哀乐好像是都不明显,面相如玉,这性子,更是如同冷玉一般冰凉。
只是他淡漠,苏音虽然不懂,但却总觉得这个男人挺可怜的,若是日子过的真的顺心,估计也不会造就这样糟糕的性格,想必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苦楚吧。
“温公子,你别难过,别人不喜欢,我喜欢便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整天把这纸扇带在身边,当你的超级粉丝,如何?”
苏音这话刚说完,被扔在土炕上的纸扇,此刻就已经别在了腰间。
原本她的穿着就比较风雅,毕竟也是花了好几两银子买回来的上等货,如今又弄出这么一把带着银穗的纸扇,倒是有一些女书生的感觉,平添了几分灵动。
温玉看着险些走神,好在这木桌上的药壶烧开,响起了声响,才算是把他的意识从苏音的身上拉了回来。
“那个……苏音姑娘,药煎好了,碗在哪里,在下去……”
拿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整个人便因为起的太猛,直接被长条的木凳子给绊倒。
他灵敏回身,想要借着一旁的桌子稳住身体,但却因苏音一时着急,本想要伸手救人,走的快了,脚一滑,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温玉成了苏音的人肉垫子,唇与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直接碰到了一块儿去,这造型,实在暧昧。
“温公子,你没事儿吧?”
温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伸到两边去,毕竟圣贤书读的多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更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苏音姑娘,在下身上有伤,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先……”
“啊,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