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天取下发顶的那颗花生，也没生气，只是道：“听说你今儿跟母亲说了些金家的往事？”

福儿见王爷进来了，又不是同王妃置气的样子，便道：“王爷，您喝茶还是可乐？”这些日子天热，王妃又是个贪嘴儿的，可乐已经代替了日常的茶饮。

“茶！”

“可乐！”

两人同时说，慕擎天却道：“给她倒杯温水就好。”

秦瑞凤：“我，要，喝，可，乐！！！”这人管天管地，怎么连自己的快乐肥宅水都要管了！

慕擎天道：“本王问过那太医了，那东西虽说是个解暑降温的，可你也不能整天当着水喝。”

秦瑞凤：“我不管，我就要！”她气道：“喝的又不是你家瓮里的可乐！”那可是她自己花银子和陈月灵一起弄的！

“你都是本王的王妃，你这院里的瓮自然是本王的。”他眼睛都没抬。

“你——”秦瑞凤瞪大眼睛，他怎么能学自己说话！

慕擎天看她气鼓鼓的神情，终是忍不住一笑。

戳了戳她鼓囊囊的腮，“就真一天都离不开？”倒像是喜欢玩木天蓼的猫儿，或许真是个猫妖呢，想着她平日里上蹿下跳的劲儿，还真说不好？

秦瑞凤扭掉了他的手，慕擎天道：“本就是为了你好，怎的还叫本王做起了恶人。罢了，你要喝就喝，只是别总家太多的冰块，虽是夏天喝多了也伤胃。”

“唔……”秦瑞凤眨了眨眼睛。

广安王非常强硬的时候她能硬起来，但像这样她就不好再发脾气的，毕竟她也知他是为了自己好。自她长成到现在，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切好像也就在凤凰窝里时被老娘舔毛感受过了。

秦瑞凤想着什么。

慕擎天又重复了自己进门时那句话，道：“若是想知道从前的事情，不必问母亲什么，问本王就好，咳……”他轻咳了一声，好略微挡一下那些许的不好意思。

秦瑞凤问起从前金家旧事，许是怀疑自己和那金小姐金岫玉过往有没有联系？

慕擎天想着，道：“那时我和金岫玉订婚，却并未见过她。而她当时，应该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女郎。”所以两人之间并不可能有任何私情。

慕擎天看着她，秦瑞凤眨了眨眼。

眼里头除了清澈再也没别的，他一时心中懊恼，却也说不上更多的。她兴许是活了很多年妖吧，很多事情上通透无比，颇有老庄自然之风，但有时他更觉得她像是个孩子，爱玩爱乐，却不沉溺情爱。

她不懂这些，慕擎天有时候想叫她明白——可又怕自己身上那道死关过不去反而耽误了她。

终是化成了一声叹气，“所以怎么好奇问起了金家的事情？”

秦瑞凤唔了一声，又看了眼慕擎天，她没想到下午和老太君在院里的话也能传到他耳朵里。他待自己好，秦瑞凤也不想编瞎话骗她，想了想道：“我之前给端阳那小公主除了一次蛊虫，可上次见她，却发现她还是一派死相。”

“那金岫玉很不对劲，我怀疑是她。”

秦瑞凤说完便看着慕擎天，他若是问自己怎么发现的怎么办？怪力乱神的事情，这也很难解释清楚……烦死了……

秦瑞凤心中呕着，可慕擎天听了之后却轻蹙，道：“金……岫玉。”

他对她却实没什么印象，“你想再救端阳？”

“是。”秦瑞凤道，不要的功德白不要，再者说了，那小丫头人也不坏。

慕擎天道：“好。”

他道：“金岫玉一个商户之女，若真是她，对付公主接近公主已是难如登天，背后定有人再保。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会着人去查，你且别告诉端阳。”那是个容易炸的。

秦瑞凤却是看着他，眼睛里黑亮亮的。

慕擎天道：“这么看我作甚？”

“你都不怀疑我说的是假的就去查吗？也不问我怎么知道的？”秦瑞凤道。

慕擎天笑：“你不总说是我的恩人吗，你说的话我自然是要照办。”纵是刀山火海，也宁跳了，心中是这样想，却说，“骗本王也无妨。”

“那是当然。”可到底被人这样全心全意相信的感觉极好，又拍了拍胸口，“我也不会骗你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慕擎天，“前些天你做了碗米饭，说是专程给我做的。”实际上是叫他来尝毒。

秦瑞凤：……

“三天之前，厨房的鸡腿不翼而飞，你说是旺财叼走的。”

秦瑞凤：……

“昨天——”

“不许说了！”秦瑞凤气呼呼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这些，这些哪能叫骗呢！！”

这些就是不叫骗，“都是生活里的一点点小乐子！”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这人根本不懂生活。”

慕擎天含笑垂眸看着她，被那双眼睛扫的，秦瑞凤心中轻跳了一下，也就是一会儿。

她挪开了手。

“给你看个东西吧。”

慕擎天挑眉。

秦瑞凤双袖轻轻一挥，门便边上了，她得意的看着慕擎天。自灵气恢复大半后，还没在他跟前显露过自己的本事呢。

慕擎天只是眸色沉了，怕她在外也张扬，道“日后莫在人前耍这个。”

“哎呀！”她又不是傻子。

慕擎天连忙顺毛道：“不过是很厉害的，本王从未见过！”

这才叫人又舒服了起来，秦瑞凤心中得意，“这算什么，你没见过的多着呢！你纵然不说我也知道你心中好奇我是怎么知道金岫玉有鬼的，”她走到桌边，道：“你过来看。”

慕擎天靠近，便见秦瑞凤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姜黄色的小儿，那小人分明是纸做的，可却活灵活现的跳到了桌子上，还冲秦瑞凤和自己行礼。

“小人见过恩公，见过王爷。”

纸人开口说话？！

纵是慕擎天也未见过这样的？

他面含惊讶，又看秦瑞凤，却见她一副世外高人老神在在的样子，抖了抖袖，“我会的可不止这点儿。”

慕擎天也配合她，“你当然是厉害，你就是靠这纸人去探寻消息的吗？”

秦瑞凤点了点头，从前她只能靠陈三儿附身纸人去跟在端阳身边打听，才知道金岫玉行为诡异。不过如今她灵气充足，只要她想，总能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