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这个时候目露渴望，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达官贵人们的座上宾。

秦瑞凤道：“所以你现在去烧水，热酒。”

“是是是！”

破腹产并不难，最难的其实是产后护理。

这个时代并没有抗生素一类的东西，剖腹产生的伤口一旦恶化就是死路一条。

秦瑞凤之所以对李玉娇和王嘉芙都敢刨妇产，那是因为她手中有依仗，自己血液中的能量不比那些现代的药物少。但她承诺交会产婆剖腹产这门技术也没有骗他……想来楚神医这些时间闭关，抗生素应该也有些眉目了。

秦瑞凤不在想，等消毒一切准备好了之后，让产婆在一旁看，又边给她讲解。

虽然破开肚子实在可怕，但给女人接生过太多次，产婆稍微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加上秦瑞凤讲解细致，告诉她从哪里破不会伤害到孩子，从哪里破以后疤痕留的轻，产婆一下就听出这里头的门道。

当即细致的听。

等孩子平安出生，产婆把孩子裹进了襁褓，一旁福儿和凝珠忙是小心伺候着。

麻沸散效果还行，王嘉芙有些疼，但痛感并不明显。

“瑞凤……你在缝我的肚子吗？”她能感觉自己的肚皮上有针穿来穿去……可也不疼，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是啊。”秦瑞凤道。

“那我还活着吗？”王嘉芙被麻沸散冲击的略有些神志不清。

秦瑞凤快缝好了，“我缝好了，你要不给你肚皮上打个蝴蝶结，感受一下活着的美好？”

王嘉芙：……“那还是算了吧。”

产婆：……呜呜，太快了，她还没看会！！

秦瑞凤道：“缝合都是技巧，熟能生巧，猪皮羊皮鱼皮都可以用来练习。重中之重是后面的护理，一旦伤口感染便会功亏一篑。”

产婆连连点头。

秦瑞凤擦了擦手，她空间里有产后护理的册子，还得改一改，“后面我把事项写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再来问我。”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福儿带着产婆把孩子给抱了出去。

早在里面婴儿啼哭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已经坐不住了，溧阳也既惊又怒——这帮废物，说了王嘉芙生不出来，竟全部都是放屁！

“恭贺王爷，弄璋之喜！”

慕傲山看着产婆抱出来的孩子，虽是略放了心，可目光还是在屋内，“王妃，本王王妃如何？”

此时秦瑞凤才出来，她道：“你进去自己看吧。”

“小心些，她现在见不得风。”

慕傲山放下心来，小心翼翼打开门进去了。

秦瑞凤出来，踱步至溧阳长公主身边，唇上突然挑起一抹笑，“溧阳长公主可真是了解我啊？你怎么就知道本王妃最擅妇产呢？前段时间，我可是刚刚帮一个险些死掉的妇人，平安生下来了孩儿呢。”

溧阳面色不变，“是吗，王妃医术高明，本公主佩服。”

钟皇后也松了口气，看着天色，道：“都晚了，各自都回府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海王妃歇了。”

又道：“等明儿一大早再着人送来马车和软垫，海王妃身子如今颠簸不得。”

宫人连忙称是。

——

王嘉芙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半夜，端午宴上，其他人都走了。

陈月灵等人却还守着。

麻沸散的效果渐渐没了，王嘉芙是被疼醒的。只不过这会儿的疼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条件反射去抚摸自己的肚子，可那里原本高高隆起的地方已经没没了。

“孩子……”

慕傲山听见了声音，连忙道：“王妃，你醒了！”

王嘉芙道：“孩子呢？”

“产婆带下去喂奶了，王妃，你现在觉得如何？”慕傲山问，想抚起她来，却又不怎么敢碰。那广安王妃说她肚子被剖开才生下的孩子。

这样柔弱的人儿，他平日里声音稍微大些她都会红了眼，这样的疼如何忍得？

王嘉芙柔柔一笑，“我无事的，王爷，我想看看孩子。”

慕傲山看她双目期待的样子，虽想叫她好好休息，但也不忍拂她心意。

“好，本王这就抱进来。”

屋外陈月灵和端阳二人正看着孩子。

由于共同作战了一场，平日里虽说敌对，如今端阳倒也能和陈月灵说上话了，指着那襁褓里的孩子，“这小侄子好丑啊！脸是皱的！王婶很漂亮，他不是跟了王叔吧？”

陈月灵：怪不得都说端阳不会说话。

此时慕傲山从房内出来，一把从端阳手中抢来孩子。

他本就生的巍峨高大，那一眼瞪了过去，端阳当即害怕的缩起了头：“王叔，我……”

“不会说话就闭嘴。”

端阳委屈的咬了咬嘴唇。

慕傲山又垂头看着孩子，“幼儿刚出生皱巴本就是常态，王妃漂亮，这孩子日后肯定好看。”

夜色本就深了，无端被骂了几句，端阳心情更不好，抚了抚唇角，“困了，婢奴，回宫休息吧。”

陈月灵道：“咦，王婶儿呢~”

她扭头没有发现秦瑞凤，端阳目光看了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怒火四射，“那个王若楠！”她端阳横行霸道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比她还骄横的。

“她闯这么大的祸，总不能不了了之吧？”端阳气道。

陈月灵也道：“她仗着是王家嫡女，欺负人的时候还摆谱。”

“王家嫡女又如何？本宫还是嫡公主呢，之前欺负人还不是被母后罚了禁——”说到这儿端阳住嘴，发现竟说了自己的底。

跺脚道：“那姓王的若是不被重罚，本宫可不依！”

屋内的慕傲山本是抱着孩子给自家的王妃看，这会儿却也想起了令自家王妃难产的祸祸头子，只把襁褓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王妃枕边，又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看顾好王妃和小世子。”

丫鬟愣了一下，王爷说小世子？

王嘉芙产后虚弱，满心眼儿里都只有自己的孩子，听不见旁的。

慕傲山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温软片刻后转为冷寒，他捏紧腰间的佩刀，大步往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