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楠道：“你装什么装，碰都没碰你就肚子疼？”

王嘉芙面色骤然惨白，陈月灵也愣了一下，只觉手中一片湿润，待抬起掌心，一股水液混合着鲜血一起流了下来。

端阳脸色难看，“婢奴，快去找太医！”

王若楠惊慌道：“跟我……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连忙提起裙子就想走。

却在这个时候一盏灯亮了起来，秦瑞凤和提着灯的福儿快步走了过来。

“你闯了祸就想跑？”秦瑞凤一把按住了王若楠。

王若楠急的要走，“我才没有，你放手！”秦瑞凤这个时候也没空跟她纠缠，手中灵力汇聚，提了些力气起来直接把人扔到了水里，水中水花四溅。

那几个健仆想去捞人，秦瑞凤一身红衣冷声道：“真当你们姑娘死不了你们也死不了？”

“今儿若是海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意外，一个个都跟你们姑娘扒了皮一起去见阎王。”她平时不冷脸也就罢了，真冷起脸来那般威严赫赫，着实叫人不敢反抗。

又吩咐陈三儿，“压着，我没过来不许叫她出来。”

“是。”

陈三儿旁人自然是看不见，阴魂盖顶，王若楠怎么都爬不上来。

端阳也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秦瑞凤……力气这么大的吗？

——

海王妃难产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溧阳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儿，我们的人动的手？”

身边人小声道：“还没来得及。”有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同溧阳说了，倒是把溧阳乐得不行，“还好还好，有王若楠这蠢货，倒也是免得咱们浪费人手了。”

又问，“这孩子她生的下来吗？”

“海王妃气血两虚，必不能平安产子。”

溧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是娇艳的眉眼却显露出几分恶毒来，“海王妃是如何难产的，这事儿总得想办法告诉海王爷才是。”

一旁人称是。

溧阳起身，略整理了下衣服，“本宫也该去送送海王妃一程。”

你秦瑞凤医术既这么高，若救不回王嘉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彼时的慕傲山踏着月色慌忙进屋，“王妃呢？”

钟皇后道：“海王，你先别着急，王妃正在里头待产！”

慕傲山如何不急，彼时产婆冲了出来，一下滑跪到了地上，“王爷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为海王妃接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慕傲山给拎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似乎那产婆说了不字，他就要掐死她！

一众人都劝着慕傲山冷静，可他双眸充血，哪里冷静的下来。

还是钟皇后主持大局，“快去请太医来，务必把所有擅长妇产的太医都叫来！”

十几个擅长妇产的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可一把脉竟是气血两虚，这症状能多撑个一炷香都是好的，好像还胎位不正，谁都不敢贸然接手，尤其那海王一副你治不好要你命的神情。

见他们这副表情，慕傲山岂能不知有多严重，只眼睛微红，近乎哀求道：“本王要王妃平安！”

“要王妃平安！”

众位太医下跪，“臣，臣等无能……”

慕傲山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怎么可能，刚才，刚才她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在他怀里吃粽子。

“皇弟，本宫倒是知道广安王妃医术不错，不仅从鬼门关里捞出了祁家的小公子，还救了端阳公主，有广安王妃出手，必定能母子平安？”溧阳道。

一旁陈月灵瞪着眼睛，纵然她也关心海王婶，可溧阳长公主这般，若是王婶没救治了海王婶，不是拿她往火堆上烤吗？

“怎么不见广安王妃啊？”溧阳道：“平素不是听说她和海王妃关系很好吗？”

她忧心道：“总不会好友难产，她不愿帮这个忙罢？”

陈月灵咬牙：这溧阳长公主怎么和陈雅儿一般的讨人厌！

却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伴随着火光出现。

“当然愿意帮这个忙，”秦瑞凤道：“本王妃不过是去准备些工具罢了。”

慕擎天在秦瑞凤身侧，目光落在了溧阳头上。

海王妃难产自有王若楠的原因，但真正的因怕是由于王府那些魑魅魍魉。他老早便叫慕傲山暂且搬进广安王府，他身上似有那些魑魅魍魉所怕的，它们不敢靠近。可慕傲山不信他，派去的莲彭也被赶了回来。

溧阳看着秦瑞凤，唇角似血一般勾起，“那王妃，您请。”

慕擎天目光落在溧阳头上，阴冷无比，最终移开，又放在秦瑞凤脸上，“你可有把握？”

若她真没有把握，大不了他得罪慕傲山。

秦瑞凤道：“不说废话了，我去救人。”

福儿跟着秦瑞凤进去，又叫了凝珠，麻沸散是她让给了大概的方子楚神医按照这个时代有的药调配出来的，如今也不知效果如何，她需要个人按着王嘉芙，防止她太疼了挣扎，又指着产婆道：“你也跟我进去。”

产婆害怕极了，并不想进去，慕傲山立刻瞪着猩红的眼睛看她，产婆脖子一梗，连忙进去。

室内血气冲天，王嘉芙早已筋疲力竭，叫都叫不出来。

秦瑞凤看去，眼下她的情况，要比当时的李玉娇要危险的多。

快步走到了王嘉芙身边，秦瑞凤迅速咬破小指，呼喊道：“嘉芙，嘉芙！”一滴血滑入王嘉芙唇瓣，她费力的睁开眼，“我的……我的孩子……”

有气儿就还好。

产婆进了产房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心知这遭生产不成，母子具损，她肯定是要死在海王手下的。

“你去烧酒，烧热水，会吗？”秦瑞凤道。

这会儿条件自然是比给李玉娇破腹产时好多了，秦瑞凤也并不慌张。

产婆嗓子抖着，她太怕死了，都站不起来，“小的……”

秦瑞凤见状叹气，道：“你在宫中伺候贵人生产，应当知道我上次救了端阳，”她也不想这会儿吹牛，可实在是没办法，“楚神医都治不好的人我能治，她这样的病人我也不是没救过。眼下可不是你的死关，而是你的机遇，知道吗？”

“机遇……”产婆愣住。

秦瑞凤道：“这个法子给妇人生产，我能保证你接生的妇人十个有九个都能平安生产。之前楚神医想血，我并没有交给他。”楚神医到底是男人，而破腹产需要全部脱光，这个世界的男女大妨还做不到那一步。

这年头妇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哪怕是达官贵人家里头，女子生产平安的概率也是一半儿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