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芙道：“可是陈郡主，不是你朋友吗？”

秦瑞凤道：“她不是那种会被人一拳打哭的女孩儿。”

王嘉芙只好按捺了下来。

陈月灵把那帕子往水中一泡，原本褐色的脏污物品直接便四散而开，这东西送来的时候王婶就说过，十分好水洗。

里衣做成之后，也几乎是不落灰尘不沾汗的。水漂一下就干净，料子好布头陈月灵也舍不得扔，就用来做成了几个帕子，擦脸擦手都凉爽，而且用水冲洗一下就干净了，既方便也节俭不少呢。

原先她只当这料子是好料子，可现在却知道了这是什么宝贝。

当即也不在乎刚才那些人的嘲讽了，只把自己泡在水里的帕子拿了出来，“千金难得一匹，众位可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你的脏帕子吗？”一旁人不屑。

“这陈郡主不会傻了吧？”

“……”

却是离在王若楠身边最近的贵女看出了门道，狐疑的往过走了一下。她方才瞧的很清楚，那帕子入了水脏污尽去……就她知道的，冰蚕丝是有这般的特性。

上手摸了之后，果然入手生凉。

当即脸色难看道：“你这……是冰蚕丝？”

！！！

怎么可能？！

不仅众人惊呆了，连王若楠都是，“你别是眼神不好看错了，她怎么能有冰蚕丝做成的帕子。”

那贵女虽是捧着王若楠，可被她当众说眼神不好心情难免不爽，“摸起来跟你的扇面质感一般，不会有假。”

陈月灵故作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来这料子这么好啊，我确实不如王家姑娘您见多识广，多浪费啊~竟是做了两身里衣来穿~”说着故意露出自己的袖口，“凉爽是凉爽，但就真是可惜，造孽啊，竟是把几十个扇面都穿上了身！”

王若楠扇子一摇，“你！”

陈月灵眨眨眼，“我怎么了？”

王若楠心中简直气的要死，她大老远从琅琊过来京城，自己还没彰显出什么才名呢，王嘉芙这个做庶女的就弄出个什么可乐！

下贱东西，跟她娘一样就会这样厨房里勾引男人的东西来讨好上位！！

端午盛宴，她是要踩着她嫡女的名头风光吗？！

眼下还跟这陈郡主来作弄自己，自己有个扇子，她竟拿出了什么冰蚕丝的帕子！

踩人不成还丢了人，王若楠就向把扇子打向陈月灵的脸，但又舍不得，片刻后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罢了，我跟你们说什么劲儿呢？”

“今儿端午盛会，可有不少才俊赛龙舟——这最后赢了的船队，得一船的粽子，想来我等贵女都能拿不少……”

王若楠嘲讽的看着三人，“可若是有人一个粽子都拿不到，那真是滑稽了？”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陈月灵干脆就道：“你们是未嫁女，我两个王婶已经嫁了，你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王若楠道：“既是已经嫁了人的女人来这种盛会干嘛？出来丢人吗？那拿不到粽子也是自己丢人？”又好笑道：“难不成陈郡主就以为自己能收到？”

端午盛会，朝廷办的龙舟赛，周围的侍卫或是凑热闹的百姓会把粽子砸向船只，而十几条龙舟一齐出动，互相碰撞抢粽子，粽子数最多的获胜。

而无论输赢，得了粽子总归是喜事儿，有人送给家人，也有些少年郎君给妹妹，或者心仪的女子。

其实这种盛会很多时候都是用来做相亲的。

陈月灵却是身份尴尬，她是公主之女，低微低的不敢送粽子给她，地位高的也是……万一睢阳公主会错意怎么办？陈月灵不得宠，公主府又穷……陈薛松虽说朝中还有几分能耐，但明显更疼庶女。

到底是女孩儿，陈月灵咬紧了双唇。

王嘉芙不免觉得可怜，正要安慰。

“你方才说我们一个粽子都收不到，你的意思是，本王妃的夫君和海王爷无能喽？”秦瑞凤摇着扇子，轻轻开口。

王若楠道：“我可没这么说！”上次就被她将了一军，眼下王若楠可不敢轻瞧了她。

秦瑞凤道：“你说我和嘉芙一个粽子都收不到，我们两是王室宗妇，除了丈夫也没外男敢送我们礼物——你说两个王爷没用？”她冷笑道：“你敢藐视皇室？”

陈月灵：……

姜还是老的辣，收拾贱人还是王婶厉害！

一击毙命，就跟当时收拾陈雅儿一样！

王若楠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藐视皇室了？！”

女儿家之间斗嘴仗乱闹腾没什么，可王若楠再蠢也知道不能藐视皇室！就算王家势力再大，总不能被人抓住小辫子！

“你方才说，我们可都听见了！”陈月灵道。

“我……两位王爷何等尊贵，岂会参加这样不雅的龙舟赛！”王若楠破口而出。

结果身后的贵女们不少脸色都变了……这样的盛会当然也是她们相看未来夫婿的好时候。若是一会儿有个男子给自己送了粽子，万一以后成了亲事，不是成了王若楠口中的不雅了？

“哦~你是说今儿赛龙舟的，都是些不雅之人？”秦瑞凤道：“王姑娘，本王妃佩服佩服呢~您的两位堂哥您都瞧不上呢，可见您目光格外之高~”王家有两个子弟也参加了龙舟赛。

又道：“月灵，刚才与王姑娘之间确实是你误会了。没瞧见王姑娘眼头高吗，本家的哥哥都看不上。”

陈月灵受教，道：“王婶，是月灵错了。想来王家家教就是如此。”

王若楠：……气的恨不得撕了扇子，可是又不能。

“我们走！！”她扭头就走，“嘴上厉害有什么用……收不到粽子的收不到，不得宠的不得宠，没子嗣的没子嗣！”

十来个跟在王若楠后面的贵女眼睛都犹豫了起来：她们是想嫁王家，但不代表想要一个没脑子的小姑子？

“啊……月灵，你不是刚想要开铺子，售这些冰蚕丝做成的手帕吗？”秦瑞凤突然道，声音还不小。

刚刚好前面的贵女能听到。

陈月灵愣了一下，“王……王婶。”那些冰蚕丝都是她的啊，在知道此物贵重之后，装完逼她也是想还给王婶的。

秦瑞凤低声道：“别那么上不来台面，你叫我一声王婶送你几个料子怎么了？”

“不是缺银子开店吗？”她指着前面，“眼前这些不都是大客户？”

陈月灵心中不免感动，她出生至长大，亲爹都不曾对她这么好，“王婶……我一定会给你赚回本钱的！”又道：“可客户是什么？”

秦瑞凤：……

想了想，“前面那群人傻钱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