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之忍不住说了一句，“母亲，广安王一人之下……就算是侍妾哪有那么好当？”

“侍妾！当年你姐姐是许了王妃的！”陈氏讶异儿子竟跟自己顶嘴，“若不是那王府背信弃义，你姐姐好好一个千金大小姐，用的着逢迎入宫，伺候那刁蛮的公主吗？！”

金敏之头都大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道理他娘怎么就不明白呢？

当时是金家为了逃命远走他乡的，难不成叫王爷等着姐姐不娶妻吗？再者说了，现在的金家落魄至此，王府记着当年的情分还愿收容他们母子，给他请先生读书，向来雪中送炭难，金敏之已经很感激了。

“母亲，金家如何辉煌都已经是过往了，现在京城脚下，咱们还住在王府，您总不能——”

“好啊你！你翅膀硬了，你中了举人，你娘的话你都不听了！”陈氏哪儿等儿子说完，直接就骂了起来。

陈氏骂了几句又哭，说自己寡妇抚养儿女长大多么多么不容易，金敏之连忙向他娘告错。

“我又不是看王府富贵生嫉妒，你娘我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吗？”陈氏抹了把眼泪，“当日老太君上门提亲，那时的慕擎天不过是个冷宫不受宠的皇子，被赶出了宫连建宅邸的钱没有。那宁老太君宫女出身，没母家没后台，出了宫带个皇子饭都吃不饱，那时若非我金家支撑，他们母子早饿死了。”

金敏之听着点头，陈氏继续道：“这样的大恩，他们若有心报答是应该的。”

“可你看看，金家落败这些年来，广安王府可曾想过我们？若那老太君真有心，就该求取你姐姐！”

“敏之啊，你年纪轻轻就中了举，是我们金家的未来。所以你可千万不要眼皮子浅了，被王府的这些小恩小惠给收买了，要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欠我们的！”

金敏之想说什么，最终看他娘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

——

彼时秦瑞凤正跟老太君坐在院里头纳凉。

“给你使眼色你看不明白吗？”老太君瞪了眼儿媳。

秦瑞凤直喊自己冤枉，又拿出今儿一早她给自己的那本女戒：“上面可说了，丈夫要纳妾绵延子嗣，身为贤妻不可阻挡。”

老太君：……

那也要绵延的出来啊！

秦瑞凤道：“这是厨房炸的小鸡排，本来皮儿软的厉害，好在嘉芙厨艺不错，出了主意我就让王府的厨娘精进了一下，您尝尝。”

炸的东西味道本来就好，加上这小鸡排酥脆新鲜，老太君从前没吃过，一下就上瘾吃的干净。

完了之后她跟秦瑞凤一起舔手指的时候才惊觉：她可是婆婆啊，这样威严何在！

“每天不想正经的竟是不务正业！你昨天又叫厨房的厨娘造什么了！”老太君开始找茬，心痛道：“整整一桶的油和面粉，全叫你给浪费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个东西若给了寻常百姓，那也是三个月的吃食！”

秦瑞凤：……看着那被老太君吃的干净的碗碟。

“您确定吃完了三个月百姓口粮的您要说我？”

老太君：……

这个不孝的东西！！

——

慕擎天晨起时上朝，晌午的时候公事有些多便没回府，等到日落时分才打马回家。

刚下了马府内便有门房来牵马，顺便禀告了今儿发生的事儿。

得知秦瑞凤居然要给自己纳妾……

纳妾？！！

她一天天的就不能安分一点儿？！

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甚至于还有那一点点的委屈，慕擎天身上的盔甲都还没褪，竟直就去了后院。

“秦瑞凤！”

秦瑞凤听见有人叫自己，顿时回头，眼神亮晶晶的看了过去，“你回来啦！”

那一身的怒火在她这样的眼神中竟不知不觉消散很多……她仿佛很高兴自己回来。

也是，她困在内宅，自己不伴着她又不敢去外面。在这里她能的依靠的是自己，他若不在，她定觉得心中无聊。

慕擎天火气正在散去，却见秦瑞凤捧上来一碗米汤，“你尝尝看！”

“什么？”他皱眉。

之所以能认出这是米汤，是因为里面有米。

“我做的饭啊！”秦瑞凤道：“老太君说了，妻子要照顾丈夫的衣食住行！”

“这米还是那日我跳祈雨舞赢来的呢！”她道：“吃下去全都是福气！”

慕擎天：……太没有卖相的，实在是不想吃。

然而……

“你亲手做的？”他问。

秦瑞凤点头：“当然啦~我自己都没舍得吃一口呢，就等你回来！”刚才她到底放的是糖还是盐，啊，想不起来……

倒了又舍不得，这可是她自己赚的米自己做的饭！

所以……

秦瑞凤眸子眯成一弯浅月，“王爷，你快尝尝啊。”大郎，快尝药！

那圆圆的眼儿成弯月状，看的慕擎天胸口内忍不住跃动一下，然后低头尝了一口。

很难吃……十分难吃，但也不是不能忍，战场上草根慕擎天也吃过。

“还好，就是有些甜，”慕擎天道：“糖放的有些多，下次注意就好。”

秦瑞凤眼睛一亮，没放错啊~

当即自己挖了一口吃，甜不怕，她最爱甜了！

然而刚吃了一口她脸就苦了起来，甜到极致那味儿就变了，她用甜到扭曲的脸，看着慕擎天，她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慕擎天看她小脸儿都皱成了包子状，却是忍不住一笑，给她倒水，“所以说你是故意给本王吃的？”

秦瑞凤吨吨吨喝了好几口水，嘴里才没那么甜。

“我可没说，你自己乱想。”秦瑞凤才不肯承认。

“反正你吃了我的饭，你得还我，”秦瑞凤见他唇角弯弯似乎心情不错，当即蹬鼻子上脸，手直接勾他脖子，“我要你以身相许~”

虽然她总是这么直白，慕擎天却还是险些闪了腰。手略微提起她，叫她坐在了桌上，秦瑞凤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似乎见机就要亲上去。

福儿原本要奉茶进来，一下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连忙吓得退了出去，顺便还给两人把门给带上了。

慕擎天拉着她的胳膊，看着那娇艳的红唇旁边还泛着米粒，却是忍不住拿指腹擦去。指腹梭所在一片温软，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慕擎天忍不住要落下一吻，却在这时鬼使神差的想了起自己是发着火来的……

“你要给本王纳妾？”他问。

秦瑞凤道：“没有啊。”

慕擎天唇角刚勾起，又听她道：“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知道你们男人都爱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放心，我才不管你纳不纳妾的，你也不许盼着我死！那金小姐生的虽不如我但也漂亮，我是想给你纳进来的，可你娘不同意啊！”

“是她把人送走的！”

秦瑞凤说着说着发现他神色不对了，“你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气了吧？”

“人不是我赶走的啊！”

他脸色依旧越来越冷，她连忙抚着他的胸膛，“你若是想纳妾，改明儿我给你找十个貌美又温柔的！”可千万别气，她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功德啊！

“秦瑞凤！！！”慕擎天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她的名字！